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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沛演戏70载 荧屏“子女”超100人

出身于演艺世家的秦老爷子,可以说将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演艺事业。受同为演员的父母亲严化、红薇的影响,三岁时就早早出道,一直活跃在影视作品里,演技也在一次次磨砺中变得炉火纯青,揽获数次香港电影金像奖和台湾电影金马奖的最佳男配角。

近年,秦沛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角色,均是荧屏上的“绝世好爸”“好爷爷”形象,更因为爆款剧《亲爱的,热爱的》中饰演韩爷爷被网友粉丝们称为“邻家好爷爷”。但秦老爷子绝不止这一面,无论正人君子、名门富豪、文艺雅痞,还是大奸大恶的毒枭、愚钝疯癫的患者,他都能演绎得活灵活现,令人印象深刻。

秦沛身上仿佛有一道隐形的开关,可以随时切换状态:工作模式“on”的老爷子仿佛一位“多人格”拥有者,或正或邪的角色都像是他的“本色演出”,从氛围到细节,展现出令人心悦诚服的演技;而工作模式“off”时的老爷子爱好广泛,无所不谈,与记者或身边小助理一起打打桌球、品品红茶、唠唠家常,俨然一位乐天开朗的邻家好爷爷。

在9月10日即将公映的粤产家乡轻喜剧电影《非常·主播》中,秦沛又给大家带来一位充满人情味、犹如“镇村之宝”般的爷爷角色“盘公”。近日,南都记者独家专访了秦沛,畅聊角色与拍摄感受。当我们被眼前这位精神矍铄、体态矫健、言谈风趣的老爷子深深感染时,秦沛一边道出秘笈:“保持内心世界开朗,不要不开心,”一面又实诚地说:“不到你不服输的。当你老了,有一天记不住台词了,就要退下来,不要耽误人家。”

叹英德红茶、尝清远鸡,这次拍摄很过瘾

近年,直播带货成了销售界的“网红”形式,各式各样的主播在直播间各显神通,乡村网红也借此途径将家乡的好风光、好特产推送到全国各地。这次,电影《非常·主播》以广东在全国首创的“乡村新闻官”这个创新案例为题材,刻画了新时代年轻人回乡创业,利用网红直播等创新手段推广家乡生态旅游、服务乡村,带领村民振兴乡村的故事。影片充分还原了岭南乡村的特色风貌和山水风光,近80%的镜头都在英德取景拍摄。专访中,秦沛也直言现在对英德红茶有些上瘾,而对于清远特产清远鸡,秦沛搞笑地和我们分享了他与清远鸡的“乌龙事件”。

乡村题材对常年在大城市生活的秦沛来说并不算陌生,但这次拍摄中诸如“乡村新闻官”“直播带货”“666”等新事物,一开始还着实让秦老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,不过他很快就从身边的年轻人中get到了这些新概念。尽管秦沛无论从年龄还是资历,都算得上是剧中年轻小辈们的“爷爷”,但在拍摄时,秦沛将自己放在了与他们平等的位置,互相交流彼此对于剧本、角色的理解,“向年轻人学习”是他总挂在嘴边的口头禅。

南都:你是因为什么接《非常·主播》这部戏?盘公这个角色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?

秦沛:因为很难得接一部在农村里拍的戏。它也算是一个有喜剧,也有感动人的地方,要到清远去拍,清远这个地方对香港人来说不会陌生,香港人都很喜欢吃清远鸡,而且这里还出产红茶啊。再加上这故事很吸引,盘公是一个有着新思想、与时俱进的、开明的爷爷,支持村里年轻人用新思想帮助村子致富,所以我就接这部戏。

南都:这是你第一次参演内地乡土电影吗?

秦沛:这种描写乡村风土人情的电影我接得很少,可是在电视剧方面我拍得可多了。比方说我拍的电视剧《酒是故乡醇》,就是在离英德没多远的广西贺州拍的,我在那里待了蛮长的时间,对那种乡土味感受很深。还有一些在珠海斗门拍的电视剧,也是乡土味很浓的。

南都:所以拍乡土电影对你来说不会水土不服,还挺得心应手的?

秦沛:不会呀,尤其这么多年我在我们国家到处走。

南都:影片在清远实地取景,看到清远的好风光会有怎样的感受?接触到戏里的“乡村新闻官、网红主播、直播带货、生态旅游”这些新概念时候是怎样的感受?

秦沛:清远跟广西贺州,还有那桂林,它们的山水好像是一个系列的,那里的山啊、风景啊都特别漂亮的。

乡村新闻官、直播带货……这些我一开始真的不懂,什么都不懂,对我来讲是很新鲜的东西。都是在拍这个戏的过程里面我问人家,人家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,我才慢慢体会的。他们告诉我这个乡村新闻官,是希望推动年轻的一辈,能够回到自己的乡下去创业,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,我才会去投入拍这个戏。影片最后那个镜头,我还带货了,哈哈,也蛮逗的。做完之后,为什么非得说什么“666”?他说,我还有“888”呢。这些东西我都是那会儿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
南都:盘公充满人情味,他对孙女李亚楠很宠爱,对“百家饭”养大的男主角张小天有着“真爷孙”般的感情,哪怕小天打破爷爷的“镇村之宝”也不生气,为孩子隐瞒真相多年。您这个爷爷是以一种怎样的感情对待乡村里面的孩子呢?

秦沛:不管乡村不乡村吧,我演的就是我自己,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子啊,我对我的儿子女儿也从来没打过,我会跟他们讲道理。戏里面这个爷爷,从小把张小天这个孤儿带大的,他不可能孩子一做错了,就把他从床上揪起来打过去吧。那么小的孩子,把那个宝贝打碎了,他什么也不懂,他也不是有心砸坏的,没关系,等他长大了之后再把这个事情告诉他。爷爷这个角色写得非常慈祥,其实我就是演我自己而已,哈哈哈。

南都:戏里跟丁溪鹤、蒲萄两位年轻演员合作,有什么趣事可以分享?

秦沛:很好啊,真的,这两个孩子都很用功。尤其是小丁,他对电影很喜爱,我还鼓励他能够有机会创作一点好的故事,自己也可以往导演的方面去尝试。蒲萄也是长得很漂亮、性格很活泼,我尽可能地去鼓励他们。

南都:你会给年轻人教戏吗?

秦沛:时代不一样了,机器、灯光、拍摄的方式都不一样了,演绎的方法也不一样了。千万不要说,哎呀我是前辈。学无先后,他们也是。年轻人做的东西我还得学习啊,他们的演绎方法也跟我们以前不一样,可是现在的观众也很接受。千万不要自以为是,我会常说:那咱俩可以互相交流一下,尽可能把这场戏演得更顺一点,能够擦出点火花。你说我教教他们,那不可能,我还要向他们学习。

南都:老师谦虚了。你有从他们身上吸收到一些什么东西吗?

秦沛:有啊,他们的新思维。比如说在这场戏上他会怎么演?在戏上面,不能说我就一定是对的,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,年轻人如果喜欢演戏,拿到剧本之后,他会对自己的角色有自己的定位,应该怎么去塑造,怎么去演,他一定有他的方式。最理想的就是,我们早一点坐下来沟通:唉,这个你会怎么演?这个语气你会怎么拿捏?那样拍起来就顺利多了。

南都:清远出名的清远鸡,还有英德的红茶,你有没有借此机会好好尝一下?

秦沛:这部戏里的茶文化对我来说也是很新鲜的一个部分,以前我对茶的概念是模模糊糊的。可是这个英德红茶,真是好。我听他们说,很多国家和地方的人都推崇英德红茶,这里的茶叶都是供海外皇室贵族使用的,这些以前我都不知道,后来我喝完之后,坦白说,还真上瘾了。他们送给我的红茶我都喝完了,我还想看看说,在香港哪里有地方卖英德红茶,我还自己去买了。

清远鸡呢,我搞了一个很大的乌龙。到清远,当然是吃清远鸡,结果一尝:“哇,怎么那么硬啊?鸡肉好老。”后来我才知道,清远鸡是走地鸡,它们是在山上跑的,肌肉比较结实,他们喜欢吃这种有嚼劲的鸡肉。哗,这我可不行啊,我以为,吃鸡不是越嫩越好吗?呵呵,这是我搞的一个大乌龙,也是一个笑话。

南都:将来如果还有乡土电影要邀请你,你会有兴趣吗?

秦沛:我会去的。应该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。人家不是你想象中的乡下地方怎么落后,现在都很进步。就像清远,它的市区到处都很漂亮,很多年纪轻的朋友,本来都在外地打工,现在会回到他们自己的乡村去从事新的行业,也带动了当地的经济,这个很好呀。

大江南北呼朋唤友“儿女”成群开开心心

秦沛对内地的熟悉程度往往会让影迷忘记他是位香港演员,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,有时还带点儿化音,走过祖国的大江南北,朋友遍天下。若是要让他“定位”在某片区域,可就有点难为他了。专访这天,跟南都记者们在一起,他最喜欢问:“你的家乡在哪里?”若是给出答案,他当即就能蹦出一句标准的当地方言,年轻记者有时还赛不过他。每到一个地方拍戏,秦老爷子都会呼朋唤友聚上一聚,尝尝美食、打打台球,说说过去闯荡拍戏的趣事轶事,聊聊身边发生的新鲜事,这才是秦沛最自在的状态。

从童星起步,在演员这条路上兢兢业业走了70年,拍了300多部电影,200多部电视剧,秦沛在圈中可谓是“儿女成群”。从TVB圈中的林峰、胡杏儿,到影圈中的周迅,再到当下内地影视圈中的年轻演员们;李现、杨紫、胡一天、李一桐……秦沛开玩笑称自己有一百多个“子女”了,不少艺人至今仍亲切地称秦沛为“爸爸”或“爷爷”。综艺节目中的秦沛很是“护短”,和姜大卫、尔冬升两位弟弟一起登节目,他会说做哥哥的就怕弟弟们会受欺负,一定会出头护着他们;作为“星爸”,他又总是第一时间支持和参与姜文杰、姜丽文的节目,为两个孩子奋身打CALL。但秦沛也坚守着“我就是演员”这个单纯的身份,“三兄弟各自修行,儿女来让他们自己来闯吧”。

南都:国家提倡发展大湾区的影视文化事业,《非常·主播》也是一部富有大湾区特色的电影,你有想过来大湾区发展自己的演艺事业吗?

秦沛:我不只在大湾区啊,我在我们国家那么多地方,我喜欢到处走走。我跟一般的香港演员有一点分别,因为我本身生在北京,祖籍苏州,所以我对江南一带特别有亲切感。北京、上海我都蛮熟悉的,在上海呆的时候特别久,然后也很开心。大江南北我走的地方不少啊,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景,风俗文化也不一样啊,我喜欢在生活中观察了解不同的人物特征和性格,这是让我体验不同人的生活的一个很有趣的过程。

南都:这次来深圳拍戏,与张家辉合作,有什么新鲜的感受呢?

秦沛:深圳我以前来得不多,但来这儿拍戏很方便,从香港坐地铁一会就到了。我在深圳还有那么多朋友,有时候我会特意跑到这儿来吃饭,吃完饭就可以回家了。这么多年,国内很多地方我都跑过,上海、北京、浙江,我都有很多朋友。张家辉,他演过我的儿子,也演过徒弟,他发展得很好,取得的成绩都是来自他的努力。

南都:你演过很多大明星的爷爷或者父亲,有对哪一位印象特别深刻的吗?

秦沛:对啊,从内地到港台地区,演过我“女儿”的有六七十个,演过我“儿子”的有五六十个。印象深是胡杏儿,她的第一部戏就是跟我拍的,她演过好几次我的女儿;张家辉也和我演过两回父子,我们常常有联络。前天(8月23号)生日的袁弘,我给他发信息说:“生日快乐”,他马上发信息回复:“谢谢啦,‘老爸’”,他也叫我老爸嘛。叫我“爸爸”的太多了。

南都:演过这么多“好爷爷”“好爸爸”,你怎么演出不一样的感觉?

秦沛:只不过近年那么巧,接连演的几个都是(好爷爷)。其实我演坏人也挺多的,坏人、好人我都能演。

南都:有些演员会被固定的形象所框住,你怎么做到在亦正亦邪的角色中切换自如?

秦沛:演慈祥的父亲和爷爷,那是演回我自己嘛。演大奸大恶之人呢,那是因为就喜欢演员这一行业。打我从小演戏开始,叔叔伯伯们的戏我一直看着,到我长大之后我也喜爱电影,我没从停止过看电影。从中学习,然后模仿啊,在生活上也模仿。我常跟年轻人说:你们没事别一天到晚自己开个车子,你坐坐地铁、坐坐公交车,不是省钱,而是你看看身边的人,自己想想他是干什么的?他做哪个行业?去看、去观察,观察多一点,再找找资料,看看别人怎么去演的,对自己会有所帮助。

南都:出身演艺世家的你,经常与姜大卫、尔冬升两位弟弟合作,你参演弟弟尔冬升执导的作品,角色都是极具挑战性的。能聊聊你和两位弟弟的感情吗?

秦沛:我们常常在一起,过年过节或周末都会聚在一起吃饭。可是演戏方面,就是同台吃饭,各自修行。在电影界,他做他的,我做我的,碰巧他是导演、我是演员的话,得守住我们自己的本分。他就是导演,不是我弟弟;我是演员,他也不要把我当成哥哥。我们是这么样相处的。

南都:如果弟弟继续给你一个你意想不到的角色,会接吗?

秦沛:尔冬升是导演,他选演员的时候,是按照角色去选的。他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秦沛,秦沛演会比其他人好一点,他才会找秦沛,不是因为我是他哥哥。姜大卫也一样,适合他的就是适合他的,不适合的,还是找别人去演吧。

南都:你对年轻演员有怎样的寄语?你的两个孩子也在演员这条路上发展,会给予他们什么帮助或扶持吗?

秦沛:不会,让他们自己闯吧。跟我一样,我从小也没人教我,他们也是一样。他们要演绎年轻人的那个世界,演绎现代人的向往,都得靠他自己努力。首先,他们得把中文学好。我儿子不只是演员,他也在做幕后,都在学习;女儿和儿子在音乐上也有尝试,希望他们在音乐上也有更大的发展。就是很遗憾这两年疫情反复,他们的很多计划都改变了。

南都:你演到70多岁还是一直活跃在荧屏上,有没有保持健康活力的小方法?

秦沛:要做运动,必须坚持运动,要保持内心世界开朗。当然了,也有不开心时候,你想想别人,就觉得自己蛮幸运的了,不要不开心。

南都:感觉你是挺不服老、不服输的一个人。

秦沛:不不不。不到你不服输啊,当你记不住台词的时候怎么办?人家不能等你啊,拍戏的时候,第一条不行,来第二条、第三条……这样下去,还怎么拍?年纪大了,需要退还是会退的。作为一个演员,当你有一天记不住台词,应该也要退下来了。所以当你老了,就要退下来,不要耽误人家。(记者蔡丽怡)

关键词: 子女 荧屏 秦沛 演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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