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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烟花女子74岁仍站街,持续街头拉客60年,却备受日本人尊敬

01.西冈雪子

1995年的日本横滨街头,流荡着这样一位奇怪的老妇人。身着一条破旧却又干净的白纱礼服裙,颤颤巍巍的身体却踩着一双高跟鞋。

而她的容貌更加触目惊心——白如墙纸的粉底,浓厚又夸张的眼影,鲜艳到怪异的口红,戴着一枚翡翠戒指,配上她苍老的面容,让横滨街头每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,心里都会有所忌惮。

由于她奇异地穿着,日本政府以她影响市容市貌把她抓进警察局二十二次,而无论别人如何劝说,哪怕反感她、厌恶她,西冈雪子依然我行我素,站在横滨街头的她,依然是当初的模样。

02.玛丽

此时的西冈雪子已经74岁,而她的身份却是一名娼妓。西冈雪子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提起,熟悉和认识她的人,都称呼她为玛丽。

这样的一个日本娼妓却有着一个英文名字,那得从1948年日本战败开始说起。

1945年,日本投降。日本这片弹丸之地早已经变得满目疮痍,放眼望去街头竟没有几个穿着得体的人。很多人露宿街头,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。

哪怕政府采用了“男性优先就业”的政策,仍然有大量的男性找不到工作,更别说政策之外的日本女人。

然而这一年的玛丽,不仅面临着父亲战死,母亲病死的噩耗,还被亲生弟弟赶出了家门。

玛丽此时年仅24岁,为了维持生计只得只身前往横滨。虽然命运给了玛丽重重一击,她却从无怨愤,她在后来的信里这样写道:只身来到大城市,一事无成,真是惭愧,希望有一天我能混出个模样,再回到故乡。

这时出现了一则广告,“做新女性——涉外俱乐部招聘女性事务员,包吃住,高收入,限18至25岁女性。”

这则广告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玛丽这段黑暗的日子,她毫不犹豫地报了名,凭借自己出色的外表、流利的英语还有能歌善舞从众多女性里脱颖而出。然而和玛丽一样满腹期许的年轻女孩们,都纷纷掉进这则广告背后的深渊里。

玛丽工作的地方,便是RAA协会。二战后,日本内阁决定用少部分的女性的肉体,换取绝大部分女性的安全。也就是推行了慰安妇制度,为进驻美军提供“慰安”设施和性服务。日本人称之为“国家卖春机关”。

屋内的玛丽和其他年轻女孩们精心装扮,而屋外等待她们的却是如野兽般残忍的美国大兵。

她们被赤身裸体困在这所牢笼里,没有尊严地供这些大兵消遣、发泄。起初的玛丽也和其他女孩一般挣扎、哭喊、求饶,可慢慢地,便像块冰冷的木头一般,默默承受着身体的苦楚。

“最高的一天接客五十五人。这些属于人的感觉,再也没有了。”

这些女孩里,也曾有人被当做掌上明珠,也有的饱腹诗书却只能在无数个晦暗的时刻破口大骂。像牲口一样,空荡荡地活着,所有的不甘和反抗形同虚设。

没有人再提起西冈雪子的名字,所有的女孩都被日本大兵随意地取了个英文名。她们是活生生的人,却变成了玩具和代号。而玛丽这个名字,几乎贯穿了西冈雪子整个人生。

作为慰安妇,美兵们拒绝使用安全措施,这也导致在这所牢笼里性病盛行。很多大兵和女孩都感染上了花柳,消息传出去引起了美国大兵家属的抗议。美国司令部下达命令以“公然卖淫是对民主理想的背叛”为由关闭所有的慰安所。

而作为真正受害者的慰安妇们,像垃圾一样身无分文地赶在了大街上。这些为国家安危做出牺牲的少女,却衣衫不整地被遗弃了。她们甚至没有得到一句道歉甚至一点点抚恤金。

也许是长久的虐待导致了麻木,也或许是在这乱世里很难找到立足之地。被赶出来的女人只能继续选择从事性服务,玛丽也不例外。

站在美军会经过的街道两侧,打扮得花枝招展,一个一个脸上写满了谄媚,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去吸引美国大兵来光顾。

所有人都把她们称作“潘潘”。

而和其他潘潘不同,恢复了自由身的玛丽虽然还做着娼妓的工作,但她永远骄傲和优雅。她永远把自己打扮地干干净净,梳着一头整齐的头发,打着伞,穿着小洋裙,像一朵百合花一般站在街头。

她会英语,会琴棋书画,她从来不搔首弄姿地招揽客人,也不会为了金钱来者不拒。她有着和其他潘潘截然不同的气质,不少美国军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从来都是玛丽去选择客人,而不是被客人选择。

03.其实妓女有心,只是将军不信

然而无论玛丽看起来如何优雅,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年轻美丽的肉体背后,早就藏着一颗腐烂的心。

直到他的出现,仿佛又点燃了玛丽生命的光亮。

他是一位美国军官,同样被玛丽清冷的气质所吸引。

他带着真诚向玛丽走去,蓝色的瞳孔里满是塞不下的爱慕之意。他从来不介意玛丽的身份,和玛丽在一起的时间,他笑得干净明亮,让玛丽都忘记了屋外还是一片兵荒马乱。

他们一见倾心,相谈甚欢。玛丽一生凄惨,这位美国军官也经历了亲友的丧命,两个历经苦难的人在乱世里互相取暖。自然而然,他们便相爱了。

军官向玛丽许诺,等战争结束,便会回来找她和她结婚。伴着军官落下来的吻,玛丽把他们的定情信物——一枚翡翠戒指牢牢地捏在了手心。二十多年,第一次有人真心地亲吻玛丽,把她当做一个人,一个女人,第一次有人不在乎她的身份和过去,真诚地爱着她。

这样美好的日子只维持到了1961年,从前线回来后,军官就要回美国了。

这对恋人在码头依依不舍地道别,他们拥吻直到开船的鸣笛声响起。军官贴着玛丽的耳朵说着,“我一定会回来娶你”,玛丽摸着手里的戒指哭泣着点头“我会在这里等你,一直等你”。

直到军官上了船,玛丽还在大声地唱着他们最喜欢的一首歌,直到船开到没了影,依稀还能听到玛丽的歌声。

这一等,便是五十年。然后这个人,便再也没有回来过。为了等到她回来,她选择留在了横滨。每一天的玛丽抱着期待出现,带着失望离开,年复一年。

玛丽辗转在横滨的各大酒场,她曾挂牌在横滨最负盛名的风月场所——根岸家,纸醉金迷的红灯区依然没有改变特立独行的她,她很少与她人交谈,礼貌但生疏,正因为她的与众不同,大家都称呼她为“皇后陛下”。

所有玛丽接待过的客人都知道,玛丽有一条不可触碰的底线,“我什么都可以给你,但你不能吻我。”因为玛丽的吻,要留给真正爱她的人。

然而根岸家消失在了火灾之中,玛丽也失去了留身之处,只得在街头四处站街维持生计。

不过喜欢玛丽的人络绎不绝,到玛丽四十岁的时候,仍然有不少人为其青睐。

可时间的风沙同样残忍,到了玛丽风烛残年的时候,几乎没有什么客人来找她了。那些和她一起被称作“潘潘”的女孩早已不见踪影。只有玛丽还在,永远一个样,风雨无阻地站在横滨的街头。

只不过玛丽痴痴等待的那个人,再也没有出现过了。

04.晚年

其实玛丽心里清楚地知道,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。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,日复一日穿着当年见他时候的服装,戴上那枚翡翠戒指等着他。

因为玛丽害怕时间流逝,他不再记得她,但这身衣服一定能让他一眼认出来。哪怕时间夺去了她的美貌,当年的衣服不再合身,穿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,她也不在乎。

玛丽依然痴痴地在等待,那个曾经点亮她人生的人。

风烛残年的玛丽加上亘古不变的奇怪装扮,大家都开始避开她,尤其是知道她还是一名妓女,吃了不少冷眼和嘲弄。

“这么老还出来卖,简直不知羞耻。”可玛丽并没有动摇,她说过“如果说我是一个妓女,那么我永远是一个妓女。作为一个妓女的本分,我会一直做下去。”

然而没有人会同情一个沦落街头的老妓女,没有人愿意碰玛丽用过的东西,她去餐厅坐过的座位没有人会去坐,很多场所都将她拒之门外。有些客人甚至不愿和她呆在一个地方,被老板赶出去很多次。

一家玛丽常去的理发店,客人看到她开门进来便捂着鼻子让老板娘将她驱赶出去,老板娘无奈只能将她赶出去。

好心的老板娘为了补偿她,请玛丽喝茶却被玛丽拒绝。其实玛丽心里是感激的,但她害怕,和玛丽呆在一块的老板娘,会被路人当做妓女。她不希望自己的遭遇有另一个人也会遭遇。

而玛丽从来不会恼怒,她知道,她作为一个昔日的慰安妇,现在的老娼妓,她能理解大家对她的态度,她会弯下她佝偻的背真诚地和老板道歉,然后优雅地离开。

面对着众人的驱赶,玛丽在偌大的横滨城却无处立足,她只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流浪,桥洞和过道便是她的家。

幸好,这座城还是有几位热心的人,有人送了她一把长凳,上面还留着残破的中文字迹“我爱你”,而这个长凳,也变成了她之后的家,玛丽蜷缩在上面度过了一个有一个寒冷的冬夜。

她蜷着身体,像个小孩一般依偎在这个长凳上,她随身携带的行李便是她的枕头和被褥。

所有对玛丽施舍过好意的人,玛丽都会铭记于心。她会一一道谢,哪怕只是一张卡片,一条毛巾。但是玛丽从来不收钱,无论上面理由塞给她钱,她永远不会接受。她说:“这是一个妓女的自尊。”

她沦落街头,却从来不是乞讨者。

05.元次郎

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1991年,玛丽遇到了生命里第二个重要的男人——元次郎。

他们在一个黑猫酒吧里邂逅,那时候的元次郎正在舞台上演唱,一个同性恋歌者和一个老娼妓两人相见恨晚。

元次郎是一位身世同样凄惨的男妓,在东京攒了一笔钱以后,在横滨开了一家黑猫酒吧,这个奇装异服的玛丽一进门便吸引了元次郎的注意力。

元次郎因为年幼对自己亲生母亲妓女的身份,曾经大骂母亲是无耻的妓女,导致和自己母亲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。

看到玛丽,让元次郎想起自己的母亲,于是不自觉把对母亲的愧疚和遗憾都弥补在了玛丽身上。元次郎像对自己母亲一般对待玛丽,而玛丽也竭尽全力对元次郎好,两个人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关系。

玛丽会带上一束鲜花去酒吧听元次郎唱歌,但无论两人关系有多亲密,玛丽还是没有接受过一次元次郎的钱。

可惜四年后的冬天,横滨的街头下起了一场大雪,大雪消失后玛丽也消失在了横滨街头。那个风雨无阻也会出现的玛丽,就这样消失了。

那些对她嗤之以鼻的人开始交谈她,横滨当地的报社开始铺天盖地的报道她。她就这样人间蒸发了,大家还有些不习惯。元次郎寻找了六年,才得知玛丽去了养老院。

74岁的玛丽回到了自己的家乡,给元次郎写了一封信“如果还有30年,我一定做个好老太太。”

而此时的元次郎早已罹患癌症,在2001年出院的第一件事,便是跑去玛丽的家乡见了玛丽一面,给玛丽唱了那首他们初次见面的歌《I Did it my way》.“我爱过笑过哭过,满足过失落过,我毫不羞愧,我用自己的方式或者……”

此时年迈的元次郎早已没有当年的嗓音,可是每唱一句,台下的玛丽眼睛都变得越发明亮,噙着泪水优雅地在下面鼓掌。

现在的玛丽早已不是当初的玛丽,她已换下了当年那些奇怪的服饰,用回了她的真名,西冈雪子。此时的她俨然是一位慈祥端庄的老太太,完全感受不到前五十年的风尘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,唯一不变的是,是她手指上的翡翠戒指。

等到演出结束,他们在后台紧紧地拥抱,像孩子般勾过手指约定要一起活到一百岁。西冈雪子终究没有等到要娶她的将军,可她却拥有了亲人一般的元次郎。

2004年,元次郎去世。

2005年,西冈雪子也相继去世。

临死前,西冈雪子脸上挂着笑容,因为在她人生的最后几年,她终于用自己的名字过上了自己最想要的生活。她不再是横滨街头人人害怕的午夜鬼魅,她终于属于她自己。

在西冈雪子去世后,各路媒体开始纷纷报道有关于西冈雪子的消息。人们得知她的遭遇和执着都对当初对她的态度感到羞愧。

西冈雪子是一名妓女,可她只出卖肉体没有出卖过灵魂,成为一个高雅的受人尊敬的妓女,而这个世界有太多看起来体面的人背后却干着龌龊的事。

西冈雪子是一名慰安妇,饱受了美国大兵的摧残,可还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奋不顾身地爱上了一位美国军官,为他苦苦等候了五十年无果也没有怨言。

西冈雪子的身体不纯洁,但她比很多人都更纯粹和热烈。她为了生计被政府欺骗和利用,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的肉体,又被当做柳絮洒在了横滨的街头,饱受了别人的冷眼和嘲弄,却依然努力地有尊严的活着。

西冈雪子没有小孩,却在晚年成为了别人的母亲,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同性恋歌者成为了真正的亲人。即便在年轻时候被自己亲弟弟抛弃,她依然带着希望,拥有爱人的能力。

而那些未被报道出来的慰安妇,不知在什么地方窘迫地生活着,甚至到最后连一个姓名都不曾出现过。

我们无从知晓,如果当初没有看到那个广告,西冈雪子会过上怎样的人生?可又有几个人能在风烛残年的时候做到她的坦然和宽容。谁又能像西冈雪子一般,等待自己心爱的人五十年。

关键词: 美国大兵 翡翠戒指 风烛残年 再也没有

责任编辑:Rex_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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